在9月26日举行的德国联邦议会选举之后,新一届德国执政党和政府领导人将会产生,届时德国总理默克尔将为自己16年的职业生涯画上句号。

她曾连续10年被《福布斯》评为全球最有权力的女性,是欧洲的“中流砥柱”,带领德国度过重重危机。

分析普遍认为,默克尔绝不是黯然离场,她有属于自己的历史光环。

在“默克尔时代”谢幕之际,《国际金融报》推出专题报道,通过多角度回顾这位“铁娘子”给德国、欧洲以及整个世界带来的影响。

“小女孩”的蜕变

1963年的一天,9岁的安格拉·卡斯纳(Angela Kasner)坐在一块3米长的跳水板边缘,吓得手足无措。

她的同学在泳池边向上望着,而安格拉·卡斯纳盯着游泳池看了足足45分钟。她在犹豫,是否要跳下去。幸好,下课铃声解救了她。

“我就是这样,不是特别勇敢。”安格拉·卡斯纳后来这样自我评价,“我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权衡风险。”

安格拉·卡斯纳自己可能也无法预料,若干年后,不是“特别勇敢”的自己成为了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女人。

原姓卡斯纳的她经历过两段婚姻,在1977年首次结婚后冠上夫姓,改叫安格拉·默克尔。而这个名字成为21世纪世界政治舞台上极其响亮的存在。

默克尔长期以来处于世界政治的顶端。她为世界讲述了一名没有政治关系网的东德女性,在一个曾由男性掌控的政党内出人头地的故事。她自2005年出任总理,带领德国走过16个年头,是该国史上第一位女总理。默克尔或将超越科尔成为二战后德国在职时间最长的政府首脑。

东德小女孩

默克尔出生于西德汉堡,她3个月大时,父亲接到教会任命,举家移居东德小镇滕普林。

在东德,默克尔接受教育成长,并度过35年。

她的强项是俄语和数学,其后入读莱比锡大学,之后在原民主德国科学院物理化学中心研究所工作,并获得物理学博士学位。

在此期间,默克尔遇见了她的第一任丈夫乌尔里希·默克尔。乌尔里希·默克尔回忆说:“安格拉引起我的注意,因为她是一个非常友好、开放和自然的女孩。”

那时的默克尔一心想做科学家。但柏林墙在1989年倒下,成为35岁默克尔人生的转折点。“那里曾只有一堵黑暗的墙,一道门突然打开了。”从此,她由科研转道从政。

默克尔的前夫说:“有一天她收拾了她所有的衣物,搬出了我们共同居住的10平米小房间。她带走了洗衣机,给我留下家具。”

默克尔积极从政,并大有起色。先是成为“民主觉醒”的成员,后又加入基民盟,再后来便是她遇到了她的伯乐——基民盟主席、前总理科尔。在科尔那里,默克尔是他人前人后总要叫上的“我的小姑娘”。由于受到科尔青睐,默克尔平步青云,很快就步入德国政坛高层,直至成为总理。

默克尔的仕途在上世纪90年代一帆风顺,1990年她成为联邦议员。尽管作为来自东德的公民在基民盟内部人脉不广、政治经验不丰富,她仍然成为科尔总理内阁的妇女青年部部长。4年后,她又担任了环保部长,曾参与规范全球二氧化碳排放的《京都议定书》工作。

朔伊布勒成为基民盟新主席后,默克尔于1998年出任基民盟总干事,4年后成为基民盟主席。2005年成为德国首位女总理,取代了本希望继续留任的施罗德。

在此之前的2000年,科尔卷入政治献金丑闻,默克尔“倒戈”要求科尔下台,并继任基民盟主席,这导致科尔一家对此耿耿于怀。2017年的一次媒体采访中,科尔的长子表示,默克尔的政治行为对他母亲的自杀起了重要作用。他说,他母亲对默克尔当年在科尔丑闻中的所作所为非常失望,感觉遭到“背叛”。

德国“妈妈”

在德国,默克尔有一个听起来备感温情,也有些别有意味的称号——“妈妈”。德国女作家尤丽·泽还专门为默克尔写了一个名为“妈妈”的剧本。

曾有报道称,默克尔的“妈妈”绰号是德国经济部部长迈克尔·格罗斯起的,格罗斯比默克尔大10岁,但当面对默克尔母亲般的责备时,他就突然变成小男孩。

“妈妈”一般的默克尔屡次带领德国渡过一个接一个重大危机:全球金融危机、欧债危机、难民危机、乌克兰危机、抗疫危机等,也因此获得“危机总理”之称。

金融危机中,默克尔政府“以旧换新补贴”,增加了短时工作岗位,从而缓冲了金融危机对实体经济的影响。

欧元危机中,默克尔政府一方面迫使债台高筑的国家走上财政精简与改革的道路,另一方面出台规模浩大的援救计划,德国对其他国家债务的担保程度极大提高。

难民危机中,默克尔决定让德国接收滞留在布达佩斯的难民。这激发了人们的抵抗情绪、种族主义思想以及对“外来人”的憎恨,导致她的职业生涯走向下坡路。

气候问题上,在2005年默克尔的第一个政府声明中无半点迹象。然而,她却迅速成了“气候总理”。2007年上半年,德国担任欧盟理事会轮值主席,并是当年的八国集团主席。气候是默克尔的主题,3月的欧盟柏林特别峰会和6月的八国集团海利根达姆(Heiligendamm)峰会达成了关于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实质性决定。在《京都议定书》签署10年后,她重返这座日本城市。在大会上,她告诫国际社会全力应对全球变暖:“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,那我们就只能眼看着气候发生巨变。”

2020年,默克尔执政的最后一个完整年,新冠疫情出现。这一年,默克尔留下了许多战斗的足迹,但新冠疫情仍未被击败。抗击疫情的斗争拖得越久,这位总理就越显得式微。

今年7月22日,默克尔最后一次以总理身份出席了夏季记者会,在回顾16年任期时说,“生活中如果没有危机,当然会更容易,但当危机出现时,就必须加以应对。政治的任务就是克服危机。”

欧盟“保姆”

默克尔上台时,美国前总统乔治·W·布什还在白宫,英国前任首相托尼·布莱尔稳坐唐宁街10号,时任澳大利亚总理约翰·霍华德还手拿基里比利宫的钥匙。

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,风云人物如流水般走下政治舞台,只有默克尔留了下来。

在很多人看来,默克尔的个人贡献不仅在德国内,她的政治修为也衍生至欧洲国家联盟,因为她极力巩固欧盟,从而让德国从中受益。

在欧债、难民、新冠病毒及英国“脱欧”等课题上,她都确保欧盟一体的运作获得保障,也让欧盟各国不会因为成员国的问题牵连,她是“欧洲保姆”。

默克尔使自己成为欧盟不可或缺的人,她精通信息处理,精细于各方关系,并拥有近乎超人的谈判耐力。

默克尔在重要的时候把欧洲团结在一起,无论是在乌克兰问题上,还是英国“脱欧”问题上。她仍在领导联盟同意为疫情后复苏基金联合借款。

但人无完人,默克尔也曾遭遇批评。2015年-2016年,她在边境政策和与土耳其谈判方面的单边主义激怒了她的合作伙伴,加深了东西方的分裂。许多人还认为,她本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来抵制波兰和匈牙利的独裁倾向。

一些并不认同默克尔的人说,默克尔总是在最后一刻发力,她通常只是在尽可能长时间地逃避决策后才采取行动。她优柔寡断,并无所作为。

但更多人表示,未来默克尔的缺席将在欧洲留下空白,因为这一地区的政治变得更加复杂,利益平衡也越来越少。并且,默克尔无可替代。

“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,没有人能取代默克尔。默克尔在16年的时间里建立了自己的声誉和政治影响力。”欧洲外交关系委员会的普列林说,“而且我认为,仅就经验和政治分量而言,欧洲的领导人都无法步她的后尘。”

政治“遗产”

在今年7月默克尔任内最后一次夏季记者会上,她向各国记者回顾了过去16年的功过得失。

默克尔先后带领德国应对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、欧债危机、2015年难民危机、气候变化和新冠疫情五场危机,是名副其实的“危机管理者”,但她也提及自己在应对气候变化和难民政策等方面的遗憾。

默克尔也是西方国家和中国之间对话的关键人物。据《华尔街日报》报道,“她在任期间访问了这个国家(中国)13次,比任何其他西方大国领导人都多”。

而如今,随着德国新一届政府的组建,“默克尔时代”即将划上句号。

黄金十年

法国《解放报》在系列专列报道中指出,对于整整一代德国人来说,默克尔代表着永恒,如同英国女王一般。他们是在“默克尔时代”下长大的,称她为Mutti。

Mutti,源自德语“母亲”(Mutter),起初,是政治对手送给她的讽刺,后来变成了德国人对默克尔的昵称。

“母亲”这个称号也十分符合默克尔严谨、务实、低调、不善言辞却极具亲和力的政治形象。

工作中,默克尔常年穿着款型不变的彩色制服上衣,下着黑裤,不追求浮夸和奢侈;生活里,她独自去超市购物,没有陪同人员,此前连续9年假期在意大利南蒂罗尔山区徒步。

无数德国人从默克尔的生活方式中看到了自己,同时她也体现出二战结束以来,德国人一直渴望的东西——稳定。

在默克尔长达16年的总理生涯中,德国经济也迎来了冷战后最长的稳定增长周期。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,在不考虑欧元/美元汇率变动的前提下,德国在2005年到2021年间的人均GDP增长率高达18.3%,位居七大工业国之首。

2009年,全球金融危机蔓延到欧洲,默克尔政府宣布出台一系列经济刺激计划。与美英单纯救助金融企业不同的是,德国的重点是保就业、稳实体经济、加强金融监管。虽然2009年德国GDP下降了5.7%,但就业没有崩溃。德国成为西方率先走出危机的国家,由此也奠定了默克尔“危机管理者”的名声。

在随后的2010年至2020年,德国的贸易盈余、工业产值等几乎所有经济指标全线飘红;企业获得创纪录的收益,失业率保持低位,甚至出现了劳动力短缺;财政状况健康,与欧元区许多国家危机四伏的经济状况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在不少人眼里,默克尔是前总理施罗德经济改革的受益者。施罗德来自社民党,他在位时,提出了“2010议程”,下调个人所得税、削减企业医保缴费,同时也减少了失业金,刺激失业人员再就业。默克尔上台后,其所在的联盟党要与社民党联合执政,从整体上继承了施罗德的经济政策。再加上全球金融危机之后,欧洲央行开始降息,并施行宽松的货币政策,同时欧元疲软又让以出口贸易为主的德国最为受益,从而开启了德国经济的“黄金十年”。

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德合作中心秘书长胡琨在接受《国际金融报》记者采访时表示,默克尔16年来很好地落实了上世纪80年代开始,从科尔政府到施罗德政府一以贯之的改革方向。社会市场经济制度在德国已经成为一种共识,哪怕在危机的冲击下,德国也没有采取过度的政府干预,确保市场经济主导地位,保持充分竞争,维持经济和创新的活力。

“不过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,数字化对于德国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传统上讲,这并不是德国的优势。如何很好地面对数字化时代下的跨国公司以及美国、中国在数字领域的挑战仍待思考。”胡琨说。

欧盟标杆

作为欧洲最大经济体的领导人,默克尔在整个欧盟的影响力也举足轻重。德国近年来已成为稳定欧盟的“旗舰”。默克尔展现了果断与智慧的“铁娘子”风范,“欧洲一出事,就看默克尔”在欧洲几乎已成惯例。

德国电视一台网站的新闻专栏指出,默克尔不是一个崇尚新事物的“革命者”,她摒弃空想和夸夸其谈,在危机到来和社会动荡时力求维护稳定。她一方面保持着对社会情绪的敏感性,另一方面又保持着政治的灵活性,始终追求快速转换,不断地审视“政治上是否可行”以及“可以与谁共同执行”。

2008年,全球金融危机爆发,欧洲统一的象征、全球最坚挺货币之一的欧元,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压力。默克尔发出警告,“欧元一旦垮掉,欧盟也将覆没”。

随后,默克尔积极出资支持欧洲金融稳定工具,推动设立永久性纾困机制,并要求受援国采取财政紧缩政策。

紧紧抓住欧洲钱袋子的默克尔成了北欧节俭的代言人,但财政紧缩政策受到希腊等国的诟病,一些媒体也称这未能解决欧元区经济架构的真正问题,但最终默克尔还是推动欧洲走出了债务危机。

2018年,法德提出建设欧元区共同预算并在欧盟峰会上通过。

2020年,欧盟在法德的联合倡议下正式推出《欧盟新工业战略》、设立欧盟区共同的复苏基金。

“默克尔16年来积极推动欧洲一体化进程,包括欧洲央行承担最后贷款人的角色、欧元共同债券、救助基金,以及‘下一代欧盟’复兴计划中的财政一体化内容。虽然一些制度目前仍在完备进程中,但默克尔做了大量工作,取得了实质性进展,对整个欧洲一体化进程产生了深远影响。”胡琨说。

法国《回声报》曾把默克尔称为“欧洲祖母”,报道称她不但加强了德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,也让欧盟在团结中形成共同的外交与安全政策,在继续北约盟友关系的同时,与中国、俄罗斯等大国开展对话,使欧洲在欧亚地缘政治中重新崛起,获得国际影响力。

“总的来说,过去16年相当成功,不仅在经济领域,还包括塑造国家,以应对变幻不定的未来。”德国当代历史研究所教授马格努斯·布雷希特肯(Magnus Brechtken)说,世界正被民族主义、民粹主义、傲慢自大和非理性的声音裹挟,默克尔留下的政治遗产是一种理性、务实、以解决问题为导向的思维方式。

两大遗憾

2019年,在德国海滨小城施特拉尔松德,当被问及希望孩子们在50年后从历史书中读到有关自己什么样的故事时,默克尔回答:“她努力尝试过了。”

虽然默克尔任期内确实带领德国和欧盟渡过了许多难关,但是在难民和气候问题等方面,她承认留下了许多遗憾。

2015年欧洲爆发的难民危机是默克尔政治生涯的分水岭。默克尔大胆作出开放边境的决定,几年时间,数以百万计的难民及非法移民涌入德国,由此引发的恐怖袭击、暴力案件层出不穷,民众不安全感上升。

难民和非法移民大量侵占社会资源,让许多生活境况并不如意的德国人充满怨气,与此同时,难民开支的增加使德国政府面临巨大的财政压力。此外,民众对难民的恐慌情绪骤增,使德国国内反难民的极右翼运动不断高涨,极右翼政党德国新选择党崛起,德国政治稳定受到严峻挑战。

在2017年的大选中,默克尔支持率大幅度下降,联盟党跌跌撞撞的组阁之路对默克尔执政地位造成沉重打击。更为糟糕的是,默克尔的难民政策在欧洲造成极大争议,不仅东欧各国不买账,也成为英国“脱欧”的原因之一。

如今默克尔不再展现出2015年难民危机时选择国门洞开的态度。在最后一次记者会上,被问及阿富汗难民问题时,默克尔表示,“把难民都接到德国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。”

默克尔同时对欧盟至今未能就统一的难民政策达成一致提出批评。她表示,这必须在今后数年内得到解决。

此外,气候政策是默克尔任内的一大重点。她主导德国退出核能、实施能源转型,对德国气候政策的演进起到了关键作用。

大选前的最后一周,默克尔还在为“加快落实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”积极表态。但今年7月中旬,德国遭受“百年一遇”的洪灾,批评者就此抓到把柄,称曾经是科学家的默克尔,并没有对气候政策予以足够重视。

默克尔自己也坦言,在实现全球两摄氏度温控目标上,她担任总理期间“实现的成果还不够多”,今后必须加快速度。

退休生活

即将卸任的德国总理默克尔是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的人。据知情人士回忆,美国总统拜登在今年1月入主白宫后,第一个电话就想打给默克尔,但遭到拒绝,理由是“自己要去柏林附近的乡下过周末,照料菜园,在湖边散步”。

任职期间,默克尔曾与五位英国首相、四位法国总统和七位意大利总理打过交道,如此老练的政客将如何规划自己的退休生活。

“累了就睡上一会儿”

在公众场所,默克尔很少提及对退休生活的看法,2019年柏林墙倒塌30周年纪念日之际,德国《明镜》周刊对她进行了专访。面对记者的提问,她曾畅想,如果柏林墙没有倒塌,自己便会按照东德的退休制度在60岁时退休。她调侃道,这是自己的梦想之一。在那之后,自己也许就可以去不同的国家旅游,第一站是美国,因为她想看看落基山、开车兜风、听听布鲁斯·斯普林斯汀(美国摇滚歌手)。

今年7月17日,默克尔年满67岁,在德国总理这个位置上奉献了16年的光阴。她政治生涯的贵人——科尔是德国任职时间最长的总理,5870天,于1998年结束。若默克尔想要与这项纪录持平,就必须就职至2021年12月17日。

不过,默克尔早已不是“科尔的小女孩”。如今,她在欧洲乃至全世界的政坛上都享有颇为正面的评价,面对卸任,她表现得十分从容。

今年7月中旬,默克尔到访美国,当约翰斯·霍普金斯大学授予她荣誉博士学位时,有人问她对退休有何看法,她表示,自己想先休息一下,不接受任何邀请。她必须意识到她以前的工作“正在由其他人完成”,接着又补充说“我想我会非常喜欢这样”。

默克尔还表示,退休后还会思考“自己真正关心什么”,在过去的16年里,她几乎没有时间这样放松。“也许我会读一会儿书,再闭上眼睛,如果累了就睡上一会儿”。

退休生活或很充裕

在过去的几十年里,新任德国总理和内阁一般会在选举后的五到六周内宣誓就职。德国财政官员表示,默克尔对卸任后的日子还没有任何计划,不过,综合多家德国媒体的报道,默克尔的退休生活大概会很充实,人们也不必担心她的经济问题。

与所有前任一样,卸任后,默克尔有权每月领取养老金。根据《议员法案》,默克尔退休后有权在议会获得相当于议员津贴65%的补贴。她在德国联邦议院任职了31年,因此,她有权获得最高档位的养老金。

根据德国纳税人协会的计算,默克尔每月将获得约1.5万欧元的养老金。此外,还有一位司机、一位办公室管理人员、两名助理和一名打字员为她服务。

根据2020年的数据,西德每对老年夫妇平均每月养老金接近3000欧元,东德经济条件略微落后,为2500欧元左右。相比之下,默克尔的养老金还是较为丰厚的。

尚无“再就业计划”

德国法律要求政府公务员退休后遵守保密原则,即便如此,默克尔在卸任后还是可以实现“再就业”。

德媒称,得益于广泛的政治关系,默克尔可以在退休后开启顾问生涯,也可以做学术研究,甚至是当一名演说家。

对于如何把政治资源合理地转化为纸面价值,一些德国政客谙熟于心。

曾于1974年5月6日在德国联邦议院以267票当选总理的赫尔穆特·施密特,卸任后于1982年成为《时代周报》的出版人,他还是一位颇受欢迎的演说家。在2012年的一次采访中,施密特说:“我已经制定了一条规则,演讲的费用每次不得低于1.5万美元。”

1982年至1998年任德国总理的科尔,退休后,创立了一家政治和战略咨询公司,他在该公司担任说客和顾问,收入颇丰。

施罗德在2005年离开总理府仅几个月后就加入了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(Gazprom)的子公司Nord Stream管道公司,但这也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。

到目前为止,默克尔没有透露自己的“再就业计划”,不过,外界猜测她至少暂时会留在柏林,她的丈夫是量子化学家约阿希姆绍尔,今年72岁,几年前已从柏林洪堡大学退休,但该大学聘用其作为高级研究员一职,合同延长到了2022年。

德媒称,至少在这之前,默克尔还可以住在柏林的家,在那里,她还可以远眺国会大厦。

(文章来源:国际金融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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