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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去影院看了阿彼察邦的《记忆》,简单记录一下感受。电影从来不是故事的艺术,也不是戏剧的附庸,作为视听艺术,她有自己的语法。好的导演是研习视听的导演,不是研习故事的导演。在视听层面,阿彼察邦的《记忆》依然是大师的水准。用声音拍记忆、拍梦、拍心底的创伤,感受流动在每一帧的镜头里。画面之外也有故事,给予观众想象的空间。这份留白构成了一种交流,在想象中完成对话。比起线性的故事大片,没有引导,没有灌输,这是真正的尊重。正如塔可夫斯基在《雕刻时光》里写到的,用失焦的手法代替真实的平铺直叙,这便是电影的诗。我不够了解阿彼察邦,仅分享观看的时候令我触动的几个镜头。
女主角杰西卡在混音师赫南的帮助下找寻自己常常听到的声响。这段长镜头里,当类似与记忆里的那段声响出来,演员蒂尔达·斯文顿用轻微的身体颤动表明内心的波涛骇浪。她细细体会着,同时也是在找寻着。我好爱这个镜头里的“背台”,因为是背影,所以观众仿佛打破第四堵墙的在场。我们就坐在前面镜头带到的画面里后排的椅子上,跟随着杰西卡感受着声音带来的感受,震动之下的好像有一丝恐惧,也好像有一点犹豫。在这个画面里,声音是绝对的主角。
这一段看得我热血沸腾。赫南在前面是带她找到记忆里声响的混音师,这里是让她想起声响来自哪段记忆片段的赫南。不同人,同名,这就是记忆、幻想、梦境交织的魅力。这段赫南如她所说,躺下让她看睡着的样子。而这段睡着,导演让赫南x先入同死亡一般,没有呼吸,双目没有焦点,嘴巴微张。镜头静静地对着他如同死去的睡颜,终于他缓了一口气。然后赫南说,我暂停了。“暂停”这个词一出来,彻底击中我。死亡、睡眠。我手机相册里有一张外婆敷着白色的面膜睡着的照片,在时刻一年多之后,她躺在冰棺里盖着白布,一模一样。梦,在心理老师那里是人通往潜意识的唯一路径,没有逻辑的地方反而是精神分析里释梦的抓手。这段暂停,我想解读为由现实进入梦境、由生进入死亡的抽离。
她终于找到了那份记忆,她讲述着,流着泪。赫南说,你哭什么?这是我的记忆。于是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,共同面对着记忆里那份沉重。镜头对准他们,用声音构建起画外空间,在声响里重现记忆中的场景。最终那声巨响,导演落在了一个飞船启动出发的引擎声,飞向远山。
看完电影很想写点什么,寥寥几笔,勾勒下自己粗浅的感受,放在最后。查看了一些相关的资料,还有更为深刻的解读。好电影如人生,以余味见长。